金四辉:NBA的囧人们

王星星

东野圭吾出版过一本短篇小说集《怪人们》，对于NBA某些大块头而言，很难用“怪”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光怪陆离，谨以这篇涂鸦向东野大叔致敬。
    与那些受外界影响慢慢变囧的家伙不同，阿泰是个天生的囧货：8岁时开始就接受愤怒治疗，与心理医生单挑；中学时代差点将食堂插队打饭的倒霉蛋掐死；跟第二次复出的乔丹玩真枪实弹的演习，一肘干断了老飞人两根肋骨；在活塞的老巢奥本山宫殿，面对大本的肢体和语言的双重羞辱忍气吞声，却因为一杯从天而降的可乐揭竿而起，炮制了臭名昭著的群殴事件；季后赛被科比的黑肘暗算，阿泰恨不得把背景切换成拳击场，将其就地正法，却在败北后溜进对方更衣室，要求成为科比的马仔。
    即使工作地点变成斯坦普斯，阿泰依然囧并快乐着，无论是把名字改成世界和平还是扭着健硕的臀部参加《星随舞动》，洛杉矶人早已见怪不怪。本赛季阿泰在球场上越来越囧，他的机动性聊胜于无，就像一台浑身颤抖狂冒黑烟却根本跑不快的农用四轮车，霸气十足的坦克式推进和内线拱猪只能在录像中追忆，在三分线外他也不过是一门膛线烂掉的坐地炮。整个1月份，阿泰打出了震惊全世界的数据，场均3.6分，命中率27.5%，三分命中率16.2%。更多时候阿泰扮演的依然是打手角色，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然而不得不承认阿泰是最会抢戏的配角，他时常在焦点战役中对着镜头露出自己背后的号码。洛杉矶内战他贡献两次关键抢断，用全场唯一的进球锁定胜局，打热火贡献17分、7个篮板，战波士顿在攻防两端让皮尔斯生了一肚子窝囊气，对黄蜂加时赛盖掉卡曼的投篮，迈克-布朗恨不得亲他几口。这似乎是囧人的最高境界，地球人已经不能阻止“世界和平”了。
    一系列交易肥皂剧之后，霍华德蹿升至囧人排行榜的前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一个打工仔的择业问题是件无趣的事情，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霍华德似乎一直在挑战魔术BOSS忍耐力的极限。任何一个不爽的白领都可以冲进老板办公室，拍桌子的同时大叫一声：“老子不干了。”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跳槽每天都在上演，但是很少有老板可以容忍一个员工左右摇摆，24小时里不停地玩变脸游戏：“我想留下。不，我得走。我还是留下吧。那个，我还是想走……”
    总经理奥蒂斯-史密斯早已厌倦了这种摇骰子的游戏，但魔术的管理层成员最终进化为NBA最具忍耐力的种群，甚至早早将教练和总经理的生杀大权一并送上。主帅斯坦-范甘迪只能发几句牢骚，“很难想象，某一天我正吃着火锅唱着歌，忽然就被踢到其他29个城市里。不过哥很淡定，因为工钱一分也不会少。”交易日截止之前，记者布鲁斯-亚瑟在twitter上的冷嘲热讽被无数次点亮：“如果奥兰多还不交易霍华德，他们就是相信和妓女也能产生真爱的笨蛋。”
    霍华德的忠诚论一举奠定了他在囧人群族中的超然地位，韦德忍不住在twitter上嘲笑了魔兽。在商业社会中谈论忠诚其实并不可笑，因为霍华德忠于冠军，忠于自己当老大的信念，忠于巨头的抱团模式，但对奥兰多魔术……詹姆斯无疑是这次闹剧最大的受益者，因为接下来他很可能不再是最令人讨厌的球员了。
    在囧人群族里，麦基（微博）总会显示出神一样的存在感，绝大多数有幸目睹其比赛的球迷都会同时产生惋惜和庆幸两种不同的情绪。惋惜的是这孩子入错了行当，看上去他更应该从事排球运动，去奥运会拯救美国男排。庆幸的是，桑德斯的脾气真好，执教这几年居然没被麦基活活气死。
    如果用新闻联播标准的平缓语速，麦基的一箩筐囧事足够叨逼叨几天几夜。2010年夏天NBA2K11公布了球员能力值，麦基在微博上怒了：“老子才59？你们是在搞笑吗？”被逼无奈，游戏设计组将数值增加到64，麦基才算罢休。2011年3月对阵公牛，麦基奉献了史上最搞笑三双，在最后时刻为了刷够分数，他淋淋尽职地展现了中锋技术的最低境界，无脑投篮，运球出界，投篮三不沾，三双到手后挂筐庆祝被判技术犯规，全然不顾奇才落后18分的窘境，ESPN专栏作家汤姆-卡朋特称之为跳梁小丑，麦克海尔一声叹息：“这是个蹩脚的三双。”本赛季麦基在一次进攻回合中速成了“脑残帽子戏法”，首先他用一记奇丑无比的勾手恶心了观众，在队友拿到进攻篮板的情况下，闷头冲回后场防守，奇才球员在那一刻像看到上帝一样怔住了，最后麦基用一次空接未遂的俯卧撑式落地结束了拙劣的表演。
    虽然麦基没有参加全明星扣篮大赛，但对他而言扣篮表演无处不在，对阵火箭他在一次快攻中完成了自抛自扣的把戏，比赛结束后奇才的战绩刷到1胜12负。桑德斯在赛后批评麦基只想用不合时宜的表演上集锦，却遭到了麦基老妈的强烈谴责，这位前WNBA球星言之凿凿地声称自己的儿子不是白痴。试想如果将桑德斯换成其他教练会发生什么事：杰里-斯隆从此会把麦基焊在饮水机旁边；拉里-布朗会以光速叫个暂停，然后送上一个大飞脚；奥尔巴赫或许会在怒吼声中将雪茄塞进麦基的嗓子眼；至于波波维奇，我猜他会直奔更衣室，找到阿里纳斯的那把枪，当场甭了麦基。
    显然麦基认为自己完成了一个出色的赛季，才狮子大张口讨要1400万美元的年薪，事实上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遇上史上最脑残经理，或者将他那些行为艺术搬上银幕——罚球线扣篮未遂，与矮了足足1英尺的伊赛亚-托马斯卡位时摔了个狗啃屎——拍出《屌丝女士》那样的喜剧效果，1400万美元的薪水又何足道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