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注定要错过的足球

梅西跨栏

    有时候，人在回忆的时候浮现在脑海里的事情往往是很具体的。
    有一年，班里来了两个年轻的实习老师，他们组织了一次全级的足球比赛，那个时候第一次接触了足球这项运动；有一年过年，因为没钱买鞭炮，就想在街边小店顺手牵羊被发现，非常悲催的被店主抓住并要求脱衣罚站；有一年，暑假跟着大哥哥去河边游泳，溺水挣扎差点赔了小生命；有好几年，凡是到了端午节，亲朋都会来到家里阳台，吃着零食，一起观看河边赛龙舟……
    有时候，人在回忆的时候浮现在脑海里的事情却莫名的模糊不清。
    有一年，放学走在小路上，不知道被哪个年级的大哥们围了起来，要收保护费，却忘记了是怎么突破重围，保住性命；有一年，跟老妈说是为了学五笔，老师建议家里必须要买一部小霸王，老妈竟然同意了，最后真心不记得那部小霸王陪我玩过多少的通关游戏；有好几年，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打架的时候爱扔石头，陆续把几个同学的头给打破了，那时候被老爸揍的很惨很惊恐的表情以为会是一辈子的阴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忘记了……
    一年又接着一个一年，二十四年一晃而过，来到了第二十五个年头，这个年龄的中国人往往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他们开始了人生最漫长的压抑期，当然，这个年龄也是一个人事业的萌芽期，他们需要鼓励，需要奋斗，他们需要为未来任何一个阶段打下最扎实的根基。
    成帅，出生在尴尬的九零后和八零后之间，是家里的独子，没有人对他过分的关注，也没有人对他过分的关心。家里是普通的工薪族，成帅妈早期在农村务农，是个采茶女，公认的精明勤恳女子，成帅爸是养子，住在城里，是社会青年，年轻时辍学整天跟着些兄弟学抽烟玩耍，最喜欢一帮兄弟去放网打鱼，好不痛快。养父希望成帅爸继承他的职业，做一名司机，为政府开车，安安稳稳，但是成帅爸偏不，去医院体检时，硬是要跑了出来，跟着他的兄弟们一起，做了个厨子。经人介绍，成帅爸认识了成帅妈，然后希望组成家庭，里面故事太多，省略好多字 。成帅妈工作是出了名的能干，听说那时候是茶山里采茶效率与质量最好的几个之一，后来，养父将成帅爸调到县里最好的酒店工作，成帅妈随夫一起进城到了酒店工作，由于以前在娘家成帅妈只是照顾几个弟弟，几乎不做饭，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头再来。为什么要说成帅妈是精明勤恳的，因为到后来，成帅妈已经成为了酒店最高级的几个厨师之一。有一年酒店安排高级厨师出国外旅游，成帅爸竟然不够资格，听说成帅妈后来想把出国的机会给成帅爸，但是领导没同意。就这样，成帅妈自然也成了家里的大BOSS，成帅爸性格慢慢的也温顺了，一般不会发脾气，但还是爱玩，对工作不上心，小两口有一天没一天的拌拌嘴，日子倒过得紧张却不失温暖。
    成帅很小的时候就公认是家里长得最俊的小伙，亲朋好友见他就喜欢捏把捏吧他，在那个照相机特别珍贵的时代，成帅竟然拥有很多与亲朋的合照。
    在爷爷奶奶家，由于从来没有人没有告诉过成帅，成帅爸是养子，成帅从小也没有被区别对待过，只是在自己淘气的时候，家里有人会吓唬他说：“你是在树下被人捡到的”。成帅爸有四个妹妹，一个弟弟，当然，他们是正统的，但他们也是统一的，四个妹妹，一个弟弟生的小孩全部都是女孩，这么一来，成帅又成了爷爷奶奶家里唯一一个孙子。
    在爷爷奶奶家，整天都有好吃的，不会挨饿，想干什么两老人家也不太干预，潜意识里的自由可能在成帅心里萌了芽。由于上学在城里，成帅除了按时上课下课玩耍，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能有零花钱，希望买跟同学一样款式的衣服，希望买自己喜欢的漫画书，也希望买好吃的零食，可是现实很残酷，成帅妈几乎不会给零花钱，要什么东西，只有老妈同意才可以买，所以，在成帅小时候的眼里，老妈是很可怕的，爷爷奶奶则是避风港，至于老爸，成帅最喜欢傍晚在阳台上，看着家乡的墨江河畔，老爸在钓鱼、扑鱼或者收于网，直到天黑。
    除了在城市里学习生活成长，成帅最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放寒暑假，只要是到了外婆外公的家，那对于成帅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外婆外公家住在农村，离县城四五公里路程，路也好走，一旦放了假，成帅一定是闹着老爸老妈赶紧把自己送去外公外婆家，并许诺一定会把寒暑假作业完美完成。原来，在外婆家里，有好多小伙伴一起玩耍，年龄都是差不多，有大哥哥大姐姐，也有小弟弟小妹妹，其中最要好的当属两个表哥和一个表姐，两亲兄弟表哥是成帅妈妈哥哥的孩子，另一个是成帅妈妈弟弟的孩子。成帅平时吃住不是在外婆家就是在表哥家，外婆家里生活条件可没有城里富裕，一般情况下是不吃肉的，都是吃自己家里种的，但是成帅小时候因为目的只是为了玩耍，从来没有在意过吃什么，有没营养，结果，往往是在寒暑假结束后回去家里，自己往往是晒得黑一圈，瘦一圈。
    起初在外婆家住，成帅都是跟外公一起睡觉，那时候跟着外公早睡早起，外公大约五点到六点就会起来，买材料，做早餐，外婆基本不做饭。那时候村里一大早就会有许多人挑着担卖东西，有新鲜的猪血，有刚磨的豆腐，豆浆等等，要是都不满意，外公会骑着他的老式自行车带上成帅，出去村口的集市找到认识的档口，买上满意的材料。
    成帅外婆基本不做饭，因为她经常往山里爬，有事没事弄些竹子，她和成帅外公分工合作，靠做当地的“竹扫”赚钱，“竹扫”主要用途是用来收农作物非常方便，现在“竹扫”这个东西已经很少人会做了，价格更是翻了几倍。另外，成帅外婆最经常做的就是，她会在花生的旺季弄些花生油，炸一些当地的小吃比如“亿元”、“油糍”和“脆糍”等，那味道对于成帅来说简直无法形容。
    在外婆家人们往往称呼成帅为“外甥狗”，那是当地的方言，表示亲近。而农村的生活环境也给了“外甥狗”对于乡村的迷恋与记忆。下雨的时候，成帅和小伙伴们躲在瓦砖祠堂里玩躲猫猫，玩土玩泥玩空气。农忙的时候，成帅就跟着两个表哥下田玩泥，虽然都基本可以忽略自己的劳动力，可是弄一身一脸泥巴还笑的开心真的太难得。过节办事的时候，成帅感受着农村的风俗习惯，久违的大餐会让成帅满足好几天。另外，去小溪游泳，去河渠抓鱼，在外婆家的院子里摘葡萄，这些岁月对于现在的成帅来说，只是残留的记忆。
    农村的生活经历，给了成帅很多感受，一方面更能释放出他无忧无虑的天性，另一方面，他感受到，城里和农村的生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虽然小时候不懂的分析，但是隐隐的他能感觉得到，家里还是希望他能够留在城里，好好学习，不允许他经常跑出去外面玩。四年级暑假，老妈以成帅字体太丑为由，不许成帅再去外婆家玩，在县城一书法班学习了一个暑假，那次经历是痛苦的，除了不能玩耍外，成帅连朋友都没交到几个，后来，成帅的字体飞速进步，老妈一直得意的认为她的功劳很大，她不知道成帅的字体是后来在学校上课时，自己游离于课堂外无聊练出来的。
    在城里，成帅的圈子很小，邻居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都是女孩子，成帅不想整天跟他们瞎混，就经常去离自己家里很近的一个公园小店家里，店家有个大哥哥，成帅经常跑去找他玩，店主是个老头，很喜欢成帅，整天逗他，小店起早贪黑都有一群人在下象棋，争得你死我活，成帅喜欢在热闹的氛围里自娱自乐，傻傻大笑。
    接下来，有一件事情深深的影响了来成帅，以至于整个成长岁月里，这个东西成了成帅的信仰。
    成帅三年级的时候，年级来了一群实习老师，个个年轻，在当时应该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两个两个的分到各个班级，成帅所在的三年级（2）班来了两个，一男一女，年轻有活力，但具体样子实在无从考证了。在这之前，成帅除了和班里的小伙伴们一起玩下卡片、沙包或者玩具小人，或者一群小伙伴在教室外面扔“水鸭”，其实就是扔乒乓球，再要不就是抱着自 己喜欢的漫画书看了又看，没有什么其它爱好。
    这一年，来学校实习的大学生举办了一届年级足球挑战赛，每一个班组一个队，而每个班的实习老师就是班里的足球教练员。
    那时的成帅个子矮小，看起来也不结实，如果踢球的话貌似也不太协调，可就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成帅竟然义无反顾的去报了名，希望参加比赛，直到如今，成帅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自己非要去参加那次比赛。至于比赛的内容与过程成帅已经不太记得清楚，只知道比赛当天，自己不是主力，是替补上场的，而且踢进了一个乌龙球。就是这么糟糕的出场经历，成帅热爱足球的种子却就此撒下。
    本主题由 老梁 于 2014-7-4 01:21 推荐